王新立散文：西瓜趣话

(资料图)

眼下，在网络空间里，有人套用元朝诗人马致远《天净沙.秋思》的意境，以调侃的语气潇洒地填写了一首情感色彩迥然不同的《咏夏》词：岸柳清塘鸣蛙，/空调wifi西瓜，/葛优同款沙发，/夕阳西下，我就往上一趴。意思是说，炎热的夏天来了，虽然大自然中有岸柳飘拂，蛙鼓和鸣，但是，生活在都市中的人们，要想度过这个炎夏，一定要有空调wifi和西瓜相陪伴，然后学着明星葛优的坐姿，趴在沙发里尽享夏日的美好。

戏读这首古韵新曲，我们不难看出，空调wifi西瓜，现已成为当代人度夏必备的续命神器。尤其在古代，由于受科技条件所限，空调wifi还没有出现，若想安全度夏，吃西瓜便成为先民们的首选。因此，也引得无数文人墨客留下大量关于西瓜的奇闻轶事。

清代著名文学评论家金圣结合自己的人生阅历，曾为世人开列出33则人生“不亦快哉”之事，而“夏日吃瓜”则名列第十六则：“夏日朱红盘中，自拔快刀，切绿沉西瓜，不亦快哉！”其中“绿沉”二字，非指西瓜之形色，而是极力描摹将西瓜悬于井中浸泡片刻，然后取而食之，其凉甜爽口，丝丝入心之情状，由此可见一斑。

成书于北宋初年的古代中国文言琐事小说《清异录》中记载，五代十国时期，生活在吴越湖州一带的先民们，他们在夏天吃西瓜时，常常会围在一起猜瓜子的数量，猜错者请客吃酒，谓之“瓜战”。北宋大奸臣蔡京的儿子蔡居安更是别出心裁。他吃瓜时先请来同僚讲故事，每讲一个吃一片瓜。很多同僚碍于面子，宁可少吃几片瓜，也不敢与蔡居安一争高下，可校书郎董彦远不管这些，一口气讲了几个故事，一连吃了几片瓜，吃得大家目瞪口呆、心服口服。他们佩服的不仅是董彦远的学识，更是他不畏权贵的性格与胆量。

明朝有一位才子名叫蒋焘。炎夏里的一天，几位客人前来登门拜访，蒋焘拿出大西瓜招待大家。就在众人拿起西瓜刚要吃的时候，有一个客人说道：“暑天吃西瓜，岂可无文字助兴？这样吧，我出一个上联，看看谁能对出下联。”于是，这个客人略一沉思，说道：“冻雨洒窗，东两点，西三点。”这个上联看似简单，但也是容易对出，因为他的上联用的是对联中的“拆字格”形式，将冻字拆成“东”字加两点，将“洒”字拆成西字加三点，非常巧妙。他的上联刚说出来，蒋焘就接着说：“切瓜分客，上七刀，下八刀。”蒋焘用的也是拆字格，他把“切”字拆成“七”和“刀”字，把“分”字拆成“八”和“刀”字，而且和正在吃西瓜的情景非常吻合，对仗工整，语言生动，情趣盎然。因此，他的话音刚落，就赢得了众人的交口称赞。据说，苏东坡曾经写过一副与西瓜有关的对联：“坐南朝北吃西瓜，皮向东甩；思前想后观《左传》，书往右翻。”生动描述了作者吃西瓜的洒脱情态。

同时，由于西瓜体型浑圆，古代在切瓜时非常讲究刀法，不像现在一刀下去切两半，而是切出花样，供人欣赏。《燕京岁时记》中记载：“西瓜必参差切之，如莲花瓣形。”至于把西瓜刻成西瓜灯，再在西瓜灯外皮上雕刻上花鸟虫鱼、人物花卉等切瓜时施用的技法，更是不胜枚举。这样做，不但增加了美感，刺激了视觉，还增强了人们的食欲，真是一举两得。

当然，人们喜欢西瓜除了它是夏天消暑的佳品之外，西瓜的药用价值，也是人们钟情西瓜的另一个原因。李时珍《本草纲目》记载，西瓜能“消烦解渴，解暑热，疗喉痹，宽中下气，利小水，治血痢，解酒毒”。怪不得如今我们在酒店用过餐后，老板往往要送一盘西瓜。原来西瓜是可以解酒毒的呀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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